那年初春,绵绵细雨沁入纤尘,青翠的绿蔓延了整座山,薄雾弥漫在半山腰,山腰古寺,传来阵阵诵经声。
——题记
长兄如父
空气中弥漫着下雨的清新和佛堂大殿传来的檀香,给清晨的古寺增加了一份灵气。那年,他十八岁,父母双亡,工作失利的他进了古寺,一刀剃断千万情。绵绵细雨中,传来一声声清冽的笑声。那天,打扫树叶的他听到哭声,寻了去,一棵槐树下,他看到了襁褓中的他,小小的,声音却仿佛要把丢弃他的埋怨全哭出来,他抱起她,他转着黑黑的眼,看着抱着他的人,呵呵地笑了。他抱着他,走进寺院,将他带到主殿,找到主持,主持不肯收留小小的他,他就抱着他,跪在了主殿前一天一夜,主持未发话,同院的师兄弟看着执着的他,纷纷留下一个馒头,他将他紧紧抱在怀中,一点一点扳碎了馒头,喂到他嘴里,他未吃。两天两夜,他看着怀中的他,苦叹同样的命苦,也下定决心要留下他,三天三夜,雨下来了,他依旧跪在主殿前,怀里抱着的他哭了起来,像似在发泄,他就将他紧紧地紧紧地抱在怀里,未让他淋一丝雨,他去在空气中冷的瑟瑟发抖。
三天三夜,主持终于同意将他留下,他开心地抱着他,转遍了整个寺院,他五岁,问:“哥哥,我的爸爸呢?”“我是你的哥哥,长兄如父,我也是你的父亲。”
为我还俗
晚秋的黄昏,后院的枫叶纷纷落下,堆叠了几层,几年过去,只见他端一盏蜡烛,踏过青苔痕,走向他房内:“逸南,蜡烛点好了,不要躲在被窝内了。”他怕黑,寺院刚好停电,他说:“蝉和哥哥,不要去抄经了,陪我好不好,我怕黑。”他没有说话,拿着另一盏蜡烛,踏着苔痕离去,脚印极浅,如眼神偏冷,又几年,他不再叫他哥哥,也不再叫他后爸,而是叫他的法号:蝉和。“逸南,参透四大皆空吧。”“蝉和,你说的四大皆空,我参不透,也不想悟,你当初,何必捡了我回来,为何又不愿为了我还俗。”“我已皈依佛门,不想再涉红尘中事。”“可是,你明知我……”“那是你的红尘,与我无关”
化为尘土
看他冷漠决绝的身影,他喃喃唱:“参不透皆空,我执一世认真,你合掌转身,僧袍拂散痴嗔,我恰似蜉游,与你平生,飘浮不得入尘……”泪水滴落池塘,未见一丝涟纹。次日清晨,他走过蝉和陪他走过的地方,收敛眼中的尖神,晚秋的黄昏,他坐在槐树下,听着朦胧的木鱼声,合上双眼前他仍不甘的问:“为何不愿还俗。”合上双眼,他不再醒来,旁下留下一行字:我愿回到那时,不与你相遇,只愿这样化为尘土天黑了,哥哥。
日清晨,又是绵绵细雨,他走到他身旁,看着那句话,看着他。空中,风中只听得到一声声哽咽。他还了俗,却依旧住在寺院,傍晚,他总会走到山顶的坟前:“天黑了,宝贝,别怕,哥哥陪你。”
他语:“惟叹生涯,原似蜉游梦。”
——后记